月下隻影◎強迫分裂

【柒】



　　呼……又下班了。最近真是忙到快要掛點了，唉。趕快回家來去洗個熱水澡唷！

　　「楷鏡！」咦？誰啊？我轉過頭去看。是煜琪，竟然會叫我的名字，真是令人訝異。通常都很少跟我說話的，而且還常常要水玲代替她說話的說。

　　「嗯……嗯……」又來了，扭扭捏捏的。也不說清楚，少爺我都快累斃了，還得費神去細聽呢。「麻煩妳一件事好嗎？」總算說出來了。

　　「嗯？好啊。」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了。沒辦法，我大概累瘋了，阿搭罵秀逗了。

　　「水玲今天請假，很悶。陪我去酒吧好不好？」

　　「咦？不好吧！」怪了，怎麼最近大家老愛找我上酒吧啊？幾天前跟水鈴到「Dead End」呿，差點出漏子。我是不是最近別太近女色好點啊？

　　「好啦～拜託嘛。」咦？她也會用這招啊？

　　「啊，呃……唉唷，好啦，我去就是了。」我真是個大白痴，這種時候幹嘛還給他心軟啊？我在心裡揍了自己一拳。

　　收拾收拾東西，我們便一起走到我的車子去了。唉，反正，煜琪就這樣上了我的車了。

　　「等等，我先打個電話。」上了車，繫上了安全帶，還是決定先給旻雨打個電話吧。「喂，是我，楷鏡。我、我會晚點回去，晚飯在外面吃，跟、跟同事去酒吧。我、我會盡量早點回去的。」我竟然結巴成這樣？心裡作祟？

　　「嗯，我知道了。」我聽不出旻雨的心情。

　　「那……掰掰。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煜琪在旁邊，跟旻雨講電話竟讓我如此緊張。

　　「怎麼不直說是跟我出來呢？」今天我是走啥鳥運，才剛掛掉那通氣氛奇怪的電話，煜琪又問這麼討厭的問題。

　　「反正妳不就是同事嗎，沒差啦。」天知道那差多少！旻雨要是知道，我是跟什麼開車撞我（或是說撞旻雨）的那個女人出來，而且還是單獨的哩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。

　　「有什麼關係，我也是圈內人。」咦？等等，她也是圈內的嗎？怎麼一會兒圈內人多這麼多啊？

　　「是嗎？」而且做啥強調她是圈內人呢？

　　「剛剛那是我女友。」而我又為何特別強調旻雨是我「女友」呢？

　　「是嘛，上次一起去水玲家那個。」她要我朝「Dead End」駛去。

　　「怎麼妳也愛去『Dead End』？」

　　「有什麼不對嗎？」她轉過頭來看我，瞇著眼。像是能夠從那瞇成一條線的小縫看透些什麼。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妳平常很少說話？」我想是妳今天太多話吧。

　　「沒啊。我話可多著，不信妳可以問旻雨。」

　　「那是妳不愛理我囉？妳在公司或是學校也不愛說話。」總覺得她今天話特別多。

　　「因為沒必要說話，既然沒必要，也就沒啥好說的了。平常連旻雨說話，沒必要的話，我也懶得說啥狗屁拉雜的。妳愛聽人說話，就找旻雨吧，她跟我正好相反。嘿嘿，這也是她當老師的原因，她就愛說話給人聽唄，呵呵。」結果我話也變得特別多。今晚是個奇怪的夜晚。

　　「妳怎麼話變這樣多呵？在意我說妳話少呀？呵呵。」妳逕自輕笑了起來。

　　「哪有，我平常就是這樣的了。旻雨她說我話題一開就批哩啪啦一直說，說個沒完。然後旻雨就會喊停，因為有時候我講的比她還多。」不知道我是在想什麼，直把旻雨掛在嘴上，像怕煜琪不知道我和旻雨感情好似的，真的是沒完沒了，也不管她認不認識旻雨。

　　欸，那個誰說過，時間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。我想，這就好像我上歷史課就覺得很時間走的很慢，上美術就覺得時間一下就飛過了一樣。從公司到「Dead End」的路明明沒有塞車，不知怎地，變得很長。不知過了多久，欸，這樣說很不負責任，不過沒辦法，因為我沒有看時間。下車後我才發現，原來我沒有戴錶。平常錶不離手的我，沒了錶根本就活不下去，不知道到底是被我放去哪了。

　　「喂，妳在想什麼？跟美女出來還魂不守舍的？」坐在有點昏暗的酒吧裡，喝了不知幾杯酒。她沒醉，從來沒有醉過的我卻有點昏眩。

　　「不知道，好像醉了。妳要不要回家了？我想回家。」我覺得有點難過，像那個來的時候貧血的感覺，昏昏的。

　　「楷鏡，妳真容易醉。」天曉得，這是我第一次喝醉。

　　「說真的，煜琪，我要回家了。」我抓起外套，站起身時還晃了兩下，跨步走向門去。出乎我預料，她沒有跟上來，我以為她會跟上來，要我送她回家，畢竟，她是坐我車來的。不過，也有可能她住這附近，走路也可以到。事實上，我好像也不知道她家在哪。

　　我伸出右手，要推開酒吧那扇門的時候，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。

　　迷濛中像是被誰扛起，那人不像是女人，力氣大多了。然後，我昏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