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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陸】

那是月兒在黑夜灑下的光。
像淚水般瀉下,
一席銀布。
那幅畫就像無法信任他人的心,
它靜靜的存在著,
就在某個角落。
等到某天妳發現的時候,
來不及了。



  月光無心工作,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,她急著要快點到闇夜去。她知道自己對這個小自己那麼多的小毛頭,已經不小心放了感情,逐漸無法自拔。不然為什麼要為她擔心?

  「闇夜!她人呢?」月光一進門,就衝到了吧台邊,還沒坐下,見著闇夜劈頭就問。

  「她不來嗎?」有些失望。

  「她,生病了。」闇夜說。「昨晚她跑去其他酒吧混到半夜。回到家洗了澡,頭髮也沒吹乾倒頭就睡。凌晨到我門口敲門說沒力氣騎車去上學,要我幫她向學校和打工的地方請個假……」闇夜看了看月光。「誰知道,話才剛說完,她就昏倒了。現在在家,已經看過醫生了。妳不必太擔心。」

  「天!昏倒?都是我害的,我要是相信她,她就不會跑去其他的酒吧混到這樣晚了。」月光著急到了極點,有點失去理智,不停責怪自己。

  「妳不去看她嗎?」闇夜問。

  「我……」月光怕自己會把事情弄得更糟,而且她認為小狼正生著她的氣。

  「唉,我跟妳一起上去吧。」



  她們再度來到十樓之二。這次闇夜沒有按門鈴,輕輕一推,門就開了。

  越過亂七八糟的客廳,闇夜領著月光來到房間裡。

  房間的四面牆都是藍色的。

  左手邊是一個架高的銀色金屬床,床下並沒有下鋪,卻有兩張同樣銀色系金屬邊以尼龍布套住的椅子、一張銀色小木桌,還有一台小電視架在角落。靠牆的地方放了銀色小書櫃,書櫃上的書看似很久沒整理,亂丟一通。右手邊,最裡面的角落放的是張書桌,白色桌面,黑色金屬桌腳。椅子是銀色,卻與床下的休閒椅感覺差別很大。另一面牆有一扇窗,窗下和房內其他空位也幾乎都是書本塞得滿滿的書櫃。而房間中間則有一堆書灑落一地。

  闇夜走向床鋪,爬上床邊的小梯子,小狼卻不在。

  「她不在,她不見了!」闇夜擔心小狼又到哪亂跑去了,緊張地喊著:「小狼!妳在不在啊?不要鬧我了啦!小狼。」

  「什麼啦!」小狼邊套上衣服,邊拉著還沒有穿好的長褲褲頭,皮帶垂在腰際,走進房。「呃!」真糟糕,月光在!小狼趕緊把衣褲穿好。

  「她要找妳。」闇夜說。然後突然擠向小狼,低聲說:「喂,妳不要再鬧哦。她自己昨天也很後悔沒相信妳。她已經承認很喜歡妳哦,自己好自為之吧。」說完轉身就要走。

  「闇……」月光想要叫住闇夜,闇夜卻只留給她一個「沒問題」的手勢,藉口要顧店就離開了。

  小狼讓月光坐在床下的椅子,隨便整理了一下房間。

  「妳……還好吧?」月光小心的問。唉,怎麼又是一片沉靜。

  「嗯。」小狼沒多說什麼。

  「昨天真是抱歉。」

  「沒關係啦,妳不怪我了就好。妳要喝點咖啡、茶、還是可樂什麼的嗎?先說好,我這裡沒有奶茶。」小狼起身走到房門口。「因為我喝奶茶會吐。嘿。」她笑自己。

  「愛爾蘭咖啡。可以嗎?」月光探試性的問。

  愛爾蘭咖啡是思念的終點。

  「那邊有書,電視的遙控器在桌上。我去給妳弄喝的。」小狼轉身離開,到闇夜去。小狼家裡沒有酒,也沒有酒器。

  遲鈍的小狼,沒有發現月光的暗示。

  月光翻了翻書櫃裡的書,胡亂轉了幾台頻道,沒什麼好看的節目。看小狼把家裡搞得這樣亂,起身替小狼整理了起來。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了很多「寶藏」。有小狼畫的圖,寫的詩、詞,還有故事。儲藏的光碟殼多少都有踩裂的痕跡,可以想像小狼粗心赤腳踩在光碟殼上邊跳邊喊痛的滑稽模樣。想到這裡,月光不禁笑了出來。

  月光在角落找到一幅很大的畫,是一匹銀灰色的狼。銀狼有雙淡青色大眼,在夜裡閃爍。月光下,銀狼高昂站在高聳的懸崖邊。畫的下面,分開簽有兩個字:「狼」和「銀」。

  月光將兩個字給刻在腦海。

  「愛爾蘭咖啡來……」小狼一開門,愣住了。她看了看門牌,確定自己沒走錯門才進入。

  「怎麼樣?」月光拍拍兩隻手。

  「哦,是妳整理的?」

  「喜歡我幫妳整理嗎?」月光笑著點了頭,問道。

  「呃……?」小狼的遲鈍,真的不是蓋的。

  「喜歡的話,我可以每天來幫妳整理。也可以……做飯給妳吃。」月光瞄了眼小狼。「喂!我可從來就不幫人家做這些的哦。」

  「呃?」小狼又想了一下。

  「怎麼……不喜歡嗎?」

  「啊!好好好,喜歡很喜歡!小狼很喜歡!」像突然開竅似的,了解了。她張開手,想擁抱住月光。

  「喂,喂!妳幹什麼!」月光指著小狼手上端的雞尾酒叫著,退後了幾步。

  「這樣可以了吧?」小狼放下杯子。

  「不行!哩!」月光扮個鬼臉,撒嬌似的。



  後來的日子,月光依約經常到小狼家,為她整理屋內,煮飯給她吃。

  對,煮飯。那是小狼最喜歡的部分。

  「我回來了。」月光經常比小狼早到家,所以小狼給了月光一把鑰匙,任由她出入。

  才剛踏進門,攫人注意的香味已經朝小狼撲鼻而來。

  「煮好了嗎?我肚子餓了。」小狼將書包一把丟到沙發上,走進廚房。

  這就像每日的例行公事一樣,好自然,她就這麼實行著。感受如此的幸福,若不是知道自己真實地存在,也許以為這是一場夢吧。

  「我要吃吃,可以吃吃了嗎?」小狼從身後抱住她的腰。

  小狼喜歡從後面抱住她。小狼不知道為什麼,好像是一種習慣吧,一種離她不去的習慣。

  「嘻嘻,快好了啦,不要鬧了嘛。」笑著。她親吻她的耳根、頸子再到肩膀。月光一邊將熱騰騰的炒飯撈進盤子裡,一邊掙扎著頸部溫柔的搔癢。

  「耶!可以吃囉!」小狼放開月光,高興地衝到桌前,等著月光的炒飯。

  「吼,原來妳這麼愛炒飯啊,比愛人家多吼。哼!不給妳吃了。」月光將炒飯放到客廳桌上,小狼面前,卻又把炒飯挪開。

  「啊!怎麼可以這樣。」小狼雙眉隨著語氣下垂,月光看了心裡有趣。

  「哩!」扮個鬼臉。「不給妳吃。」

  「我餓了啦,要吃啦,嗚嗚,妳最好了啦,讓我吃嘛。」小狼伸手要去吃炒飯,月光卻將炒飯推到更遠的地方。

  「不~要。除非……」月光笑著。

  「嗯?除非什麼?」

  「說……」月光坐進小狼的懷裡,一手摸了摸小狼的臉頰。「說愛我。」

  「嗯,愛妳,愛妳……那,可以吃了嗎?」小狼笑著,懷裡抱著心愛的女人,眼睛卻盯著桌上的炒飯。

  「喂!炒飯比我還重要哦。」月光嘟著嘴。

  「吼,肚子餓了。」小狼皺眉。

  「哼。」月光裝著生氣,轉身。

  「不然要把妳吃掉了哦!」小狼扮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。

  「呀!討厭啦!」月光叫了出聲。

  兩人開心地笑了。

  「我考上駕照了哦。」小狼狼吞虎嚥地吃著飯。

  「真的,恭喜妳了。」月光替小狼高興,至少這樣小狼就不必在雨天騎機車上學了。

  「嗯,我用新車接妳下班。」小狼笑著說。

  「妳有車了?」月光語氣帶點疑惑。

  「我早就看上那台車咧,嘿嘿。」小狼心裡想著那台銀色跑車。

  「我是說……妳怎麼會有那麼多錢?」月光搖搖頭。

  「存的呀,也有家裡給的。」

  家人嗎?月光想。但思緒只在這一點停止。

  月光對小狼的家人陌生,她甚至從未聽過小狼提起他的家人。仔細想想,也沒有聽過闇夜那群人提起過自己的家人,最多也只是那個闇夜離家開店的傳說。月光對她們的身世來歷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。

  謎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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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ilts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