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隻影◎強迫分裂

Irene



　　有一次在三乙車上，忘了為了什麼有了爭執，總是對妳特別沒有耐性的我，終於因為口無遮攔地對妳兇而把妳弄哭了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落淚的妳，我換了個位子坐，然後遭受大家的責怪。

　　我不記得最後怎樣了，但是這件事情也似乎從未影響過我們。

　　果然還是小孩吧，吵鬧過後輕易就合好。



　　對於妳抱怨為何不讀書也不補習的我總是高妳個一兩分這件事情，我也記得。記得是因為跑去跟老師說這情況的妳曾經來問我。於是，我反問妳，對於努力讀書，妳都做了些什麼？妳告訴我，在我們本來就特別晚回家之後，妳還在夜色中跑去補習。補習回家後還得複習和預習，早上撘校車還在讀書。我說，這麼麻煩，那上課又在做什麼。妳說除了做筆記，妳因為太累了所以有時候在打瞌睡。

　　從小到大不認識預習或是複習這種字眼的我，自然也不懂為什麼要把上課變成下課後的事。

　　其實我們之間的差異，我覺得或許只有一點，那就是妳很在意，而我並不在意。分數這東西，只要我不會有不安感就好。



　　其實我很喜歡上學，對我而言，成績好壞都不影響我的沒有耐性，也不會改變我必須要上學、放學、吃飯、拉屎、睡覺的事實。

　　那時的我，總是期待著上學。雖然有時候上課會覺得愛睏，可是對我來說，上學是愉快的，也是有趣的。

　　我很喜歡大華，或許是因為我很喜歡小林。雖然有時候小林也會兇我，可是她的確是至今我最喜歡的老師。

　　猶記當初入學時，「眼睛沾到蛤仔肉」的我跑錯了班級，坐在一誠的教室裡懷疑為什麼老師點名沒有叫到我的名字。小林還親自來一誠把我給領回去，口中念念有詞把我喚作「那迷途的小羔羊」。那時候還沒有分班，我想我非常慶幸後來自己還是留在一賢。

　　前些日子知道了一些小林的近況，覺得真是光陰似箭，不過小林還是當年的老樣子，長捲髮，穿著打扮還是很清爽。



　　「沒想到髮絲也能夠刺傷人」，後來我親身體驗過，不論是實體或是虛幻。

　　有年我剪了短髮，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，但那天我的大拇指被頭髮給刺傷，而且頭髮還留在肉裡。妳知道嗎？髮絲真的可以刺傷人。

　　另外一種傷，是一種感性的人容易受的傷。同樣的，髮絲，真的能夠刺傷人。



　　妳對我的相處方式或態度，總是客客氣氣的。

　　對於我那初學的小提琴殺雞斬豬的鬼叫，一個屁妳也不敢放。可是我自己很清楚那難聽的聲音，大家也明白那可怕的刺耳。對於找我幫妳忙，或是找我說說話，妳也是同樣客客氣氣彷彿我身上有刺不小心就會把妳刺傷。

　　或許個性直的我，真的那麼難以相處吧。

　　我曾經這樣子懷疑著自己，然後想要去檢討。可是卻又發現，這種本質上的問題，真的很難改變。

　　不知道過了這些年的我，是否對妳而言還是這麼刺呢？

　　或者，這些只是我的錯覺而已？



　　i-ring、i-ring，我們這樣叫著妳。

　　多年之後，還是妳的名字嗎？

　　總覺得妳的字裡行間多了許多多愁善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