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隻影◎強迫分裂

【捌。醒】



　　「呼！」我猛然起身，汗水在身上翻騰著。

　　嗶──

　　「嗨！這是磊，你打的不是時候哦！我現在接不到你的電話，不過你可以留言給我。」

　　嗶──

　　「葉……」

　　嘟－嘟－嘟－

　　呼喚我的，那熟悉的聲音。Caller ID上，顯示著那排熟悉的號碼，忘不去的號碼。

　　拔掉插滿全身的一些奇怪插管，推開床邊的一堆儀器和點滴架。煩不煩啊！到底是誰擺的！

　　將睡衣脫下。走進浴室裡梳洗，想著剛剛的留言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閃過。加快了梳洗速度。穿上鞋襪，抓了件外套，出門。飛也似的開著車，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顫抖著。冰冷的寒夜，汗水卻在我額前飛奔，也在我身軀奔流。

　　「安琪兒！」叫了幾聲沒有回應。一陣比寒夜還冷冽的流穿過我背脊。掀起他門前的踏墊，翻出那只熟悉的鑰匙。急著開門，手卻顫抖著，幾次抖掉了鑰匙，心裡急得不得了。「安琪兒！」眼前的景象，使我不禁打了哆嗦。



　　臉，依舊美麗，只是，蒼白了許多。胸口微微起伏著。趴在胸口，還有心跳。撲通、撲通……生命的力量。

　　可是，妳為什麼不醒來呢？為什麼？為什麼？告訴我，這還是夢吧？這還是夢對吧？我剛剛沒有醒來……沒有、沒有看見妳倒在地上的那一幕。

　　「小姐，妳沒事吧！」護士小姐看我趴在安琪兒的身上，走來關心我。

　　「沒事。」對她之外的人冰冷冷的我。

　　「小姐，妳看起來很蒼白哦。」

　　「那個……如果妳要跟我說話，可以不要叫我小姐嗎？叫我磊吧。」固執！這種時刻我仍舊固執。

　　「磊，妳是不是病人啊？還在住院嗎？」護士打量過我後，她這麼說著。

　　「我？沒有呀。」真是莫名奇妙？

　　「可是……妳看妳的手臂。」我聽話看著自己袖子挽得高高的手臂，然後用眼神問護士一個問號。

　　「妳看，這是點滴孔、這是營養劑插孔，還有……」我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。「天啊！妳該不會是……」我聽到護士最後的驚呼。

　　「什麼？告訴我！」我拉著她的肩膀。

　　「妳是……住在中山東路的磊？」她認識我？

　　「妳認識我？」她的臉色很差，像見鬼了似的。

　　「妳……我……我昨天才去妳家看妳……妳不是、不是還躺在床上嗎？怎麼……」

　　「昨天？難道我睡了兩天？」

　　「兩天？妳何止睡了兩天，妳整整三個月都沒有醒過來！到昨天我見到妳時，都還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啊！」那護士驚叫了起來！

　　「磊……」她、她醒了！

　　「安琪兒、安琪兒！妳醒了、醒了，快叫醫生！」

　　「天、天……天哪！」那醫生抖著聲音驚呼。「磊、磊、磊、磊……？」連醫生也這般吃驚，到底怎麼一回事？

　　「磊，我就知道妳會聽見我的聲音，我知道……」躺在病床上的安琪兒顯得非常蒼白。

　　「我當然會聽見的，我會聽見的……」我們兩個都沒有去理會醫師和護士們奇怪的眼光。

　　「妳閉著眼睛這麼久，我怎麼叫妳，都不理我……我還以為妳不要我了。我以為妳不要我了，要留我一個人走。」

　　「不會的、不要怕，我在這裡。」感到奇怪，為什麼安琪兒要這麼說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