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壹】



  我是楷鏡。

  我們大學畢業了,一直住在一起。

  前年就當上老師的旻雨,說真的,她不愧是外語老師,英語超流利的,還會一點其他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語言呢!

  雖然她每天看似不需煩憂,我知道其實在她心裡,有一個很大的問題。她一直和我住在一起,她的家人對此並不知情。不過看她是不想說,而我自己也還沒有向家人出櫃。

  終於擺脫學校生活的我,仍在工讀時的工作室做事。雖然並不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空間裡,還是慢慢來吧。



  這天,我下了班,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,走向我心愛的車。隱約感覺背後有人跟蹤我,在經過一部車的後視鏡時,偷瞄了一下。那傢伙已經跟我跟了很多天了,有點煩人。

  跟在我背後的那傢伙,後來知道他叫做小胡。沒辦法,我終究因為受不了他的跟蹤,所以找了朋友幫我查他。他和旻雨在同一個學校任教,自從見到旻雨就對她頗有好感。因為是教同一科的,所以經常有機會和旻雨接觸。聽說他很喜歡旻雨,每次看到我接送旻雨,覺得我很礙眼。也許是為了查清楚我和旻雨的關係,他跟蹤我。

  小胡比旻雨大一歲,是道地的男生。一百八的身高,ㄨ大畢業,這麼好的條件,根本沒必要對旻雨有這樣的執著。一籮筐的女孩要任他挑選,他偏偏要這個已經心有所屬的人。

  「你是誰?」我突然轉身,心裡擬定要嚇他一跳。「你已經跟了我幾天了,想幹嘛?」我上下打量他一下。這男人可比自己高壯了許多,萬一是什麼武術高手,恐怕是打不過他的。真糟糕,我說話應該小心點的。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這傢伙竟緊張到口齒不清。「沒……沒……沒有。對不起,再見。」拔腿就跑。

  「喂~!」沒想到卻留我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。

  嗯,那傢伙有可能又是什麼地方冒出來旻雨的追求者吧,我告訴自己。那沒啥好在意的,再次叮嚀自己,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從口袋摸出鑰匙,開了寶貝車回家去。

  剛踏進門檻,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,旻雨煮菜的功夫真是愈來愈棒了。嘿嘿,讓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咧!循著香味,嗯~我尋找著旻雨的位置。在廚房,想當然爾。但我就是白痴得喜歡循著香味找她,享受菜香,也讓我的肚子更渴望著她的手藝。

  「嗯~呵呵,好香唷!」我走到旻雨的身後,伸手抱住她的柔細小蠻腰。

  旻雨的腰上纏繞著我們一起去買的圍兜兜,圍裙的布料因為廚房不夠通風,滿滿的食物氣味。靠在旻雨肩膀上,正好壓著剛剪短的頭髮,清爽俐落的短髮。我輕輕在她頸部吻了,她於是輕躺在我肩上耳語。

  「別鬧喔。乖,快好了。是妳喜歡的空心菜哦。」我喜歡她要我乖的語氣,更喜歡被她像對小孩一樣疼愛、哄著的感覺。

  難道我有戀姊情節?這並不意外,因為我似乎真的比較偏愛成熟、母性本能較強的女性。

  「愛你唷。」我說。我常常這麼說,她也喜歡我這麼說。

  有時後,我真的會怕他不知道,我是那麼的愛她,從來都沒改變,也不會改變。我很珍惜她,這是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獲得的幸福。從國二到大學,持續五年左右的單戀,好不容易跟我的旻雨在一起

  「真好吃!」我叫著,像興奮的孩子。雖然我在她面前老是很孩子氣,不過,她很清楚我,我的孩子氣是為了好跟她撒嬌呀。呵呵,我果然很孩子氣吧?

  一口一口,我快樂地把旻雨的手藝扒進嘴裡。每次吃飯的時候,實在覺得很奇怪,旻雨老在我狼吞虎嚥的時候,仍舊可以細嚼慢嚥,而且還是在這樣美食當前的時候。

  「妳不知道這個是很好吃的食物嗎?」真受不了我自己,終於還是問了世界上最愚蠢的問題。

  「妳不知道狼吞虎嚥會影響消化嗎?」她挑起眉。好吧!也許女生都是特別在意這些小細節,看來我還是不適合當一個女生。很有氣質的那種女生。

  「喂,妳怎麼吃那麼少啊?」我居然白痴到怕她吃太少,忘了這時代的女孩喜歡把自己搾得乾巴巴的,說那是所謂的「美」。不知道楊貴妃生在現在的話,還會不會依舊迷人,還能不能流傳千古?嘿嘿。

  「呵呵,吃太胖妳會抱不動喔!」她輕笑著。這傢伙,還擔心我抱不動?!

  「在抱的人都沒說話了,擔心啥咧!」本來我是想要說:「是不是要去引誘外面的男人和女人犯罪啊?」可話到舌尖又縮回了肚裡去。要知道,有時候太過刺激性的話題會影響女生柔柔的心理的,不是嗎?

  「傻瓜,我吃不下啦。」她放下手裡的碗筷,偎了過來,極迅速地輕啄了我的臉頰。嗯~還是柔柔的。

  有人說:「女人是水做的。」我卻不怎麼認同,因為像我懷裡這個女人,一定是棉花糖做的,又柔軟又香甜。而我就對這吃不完的棉花糖愛不釋手,也迷戀多年啊!也許就是因為這樣,我一直都喜歡吃棉花糖吧?呵呵,什麼歪理。

  不過,說起我對棉花糖的迷戀,是從我還只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的呢。記憶裡,我也是在那時開始知道自己喜歡女孩的,就因為那個小時候常去的天母公園。我喜歡要阿公帶我去天母公園,那是有原因的喔。其實我那時很喜歡一個姊姊,她常去那兒溜輪鞋,有時停下來,會跟我說幾句話,不過那都是單純哄騙小孩的言語罷了。畢竟才四歲啊,不能要求太多啦。嗯,原來我喜歡「姊姊級」的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啊。而每次要回家的時候,小小的我就會要求阿公在公園門口買棉花糖給我吃。

  「妳怎麼呆呆的啊?」懷裡的棉花糖敲斷我的思緒。我也不知道怎麼我會想這麼多,天母公園門口的棉花糖跟我懷裡的怎麼能比?

  「嘿嘿~想壞事囉!嘿嘿嘿嘿!」我笑得很奸詐,要像這樣笑得很奸詐對我來說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喔。沒辦法,我的臉就是不夠奸詐嘛,就算我長得很無辜又愛國,也是父母生的。呵。

  「吼~妳很壞喔!想到什麼啦?是不是想別的女人啊?隔壁那個金髮美女?還是妳工作室裡的長髮姊姊啊?」旻雨捏了捏我扁平的鼻子。

  說到那個長髮姊姊,我真的很想反駁。本來我家的旻雨也有那樣的長髮的說,而且那長髮姊姊比起我家的旻雨,根本是小巫見大巫!我幹嘛去招惹她咧?

  「啊~好啊(「好」請用台語發音)!啊妳怎這樣說的啦,我才沒那麼無聊咧。說隔壁那金毛雌王,我咧,沒興趣的啦。妳也知道我不喜歡洋貨女生,呵呵呵。」我故意不去提那長髮姊姊,因為我對旻雨的長髮還有著一股依依不捨呢。真不知道幹嘛剪,討厭的說。

  「小傻瓜,又在想我的頭髮嗎?」旻雨伸手撩起我已經很久沒剪,又因為努力囫圇吞棗沒空撥開而蓋住眼睛的瀏海,用那雙電力超強的大眼睛電我。

  「噗哧~。」我抖動著上半身。旻雨差點被我搖下去,畢竟她從剛剛就安穩的坐在我的大腿上,怎會想到我會突然像羊癲瘋似的扭來扭去。

  「幹嘛啊?很好笑耶。」

  「妳沒聞到燒焦味嗎?」我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說。

  「嗯?我沒有在煮東西啊?妳幹嘛捂住眼睛?」她試著扳開我的手。

  「燒焦了,我的眼。」我說。

  「啥?」

  「被妳電燒了!」我放下手,把她緊緊抱住。

  「呵呵呵……咦?喂,妳不要故意跳開重要劇情喔,妳還沒有洗碗呢。」因為我煮的東西實在是不能下肚,所以都是旻雨下廚的,而我咧,就負責吃和收拾善後囉。

  「啊!被妳發現了。」我扮了鬼臉,把旻雨丟在沙發上。「好啦!我去洗就是了啦!」收拾了碗筷,我進了廚房去洗碗。

  專心洗碗的我竟然笨到完全沒發現客廳裡的她不見了,一直到我洗好碗,要來去「做壞事」的時候才發現。呵呵……她在洗香香耶!呵呵,有一股想要偷看的衝動。我正要偷偷打開半掩的浴室門的時候,傳來她的聲音。

  「小鬼,妳想偷看啊?」她的聲音卻是從我身後傳來的,不是浴室。

  我緩緩轉過頭,啊!我家美麗的旻雨就站在我身後,包著一條浴巾。哇!多麼美麗的曲線啊。還好我心裡偷偷的讚嘆旻雨聽不到,否則以後她可能都會改叫我「小色鬼」了。

  「要跟我一起洗喔?小鬼。」旻雨瞪了我一眼。嗚……旻雨實在太懂我了,連我想跟她洗都知道。咦?那……那剛剛我心裡偷偷的讚嘆她該不會也知道吧?

  「要!」我大喊一聲,把身上的衣物全都一腳踢開。可是要進去浴室的時候,那件煩人的小內褲還纏在小腿上,害我差點摔個狗吃屎,我可不想我的鼻子更扁。

  我洗好泡泡,一屁股跳進水裡等旻雨進來。通常這個時候,她都會說我洗那麼快,一定沒洗乾淨,等她入水還會再給我用洗澡的刷刷,好好刷一刷。不過我懷疑她是順便修理修理我一下,不然不會每次都刷得那麼用力。

  哦,你們都不知道,我家旻雨的身材啊,真的棒透囉!當然,我也不會給你們知道啦,那還得了?等旻雨慢慢進來浴缸,坐到我身上,我已經快受不了了。先給她來個炙熱的擁抱,喔耶!不曉得旻雨每次跟我一起洗澡時,那個入浴缸的超級慢動作到底是不是她誘惑我的招數,反正我每次都是在那之後就會像饑餓的野獸開始啃食她美麗的身軀。從曲線漂亮的肩膀開始。

  「小鬼,妳很飢餓嗎?呵呵。怎麼?剛剛妳狼吞虎嚥吃了一堆還不夠嗎?吃太多會變胖哦!」旻雨很過分唷,這種時候還這樣問我。

  「美女,妳引狼入室啦!嘿嘿嘿。」我啃著她的誘人背脊,口齒不清。

  「楷鏡……」旻雨突然轉身,很認真的看著我。「Je t'aime。」那是法文,我說過,她知道一些奇怪的語言(法文對我來說是很難的,因為舌頭不輪轉)。

  「我也愛妳呀……呵呵。」傻笑了兩聲。我有點不習慣她突然認真的表情,雖然「認真的女人真的很美麗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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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vilts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